03 印尼直播帶貨被禁了嗎(小楊哥回應電商是否會讓實體經濟隕落問題,你覺得實體經濟會被電商完全取代嗎?為什么?)

时间:2024-06-02 00:32:54 编辑: 来源:

員叫“極兔&百世快遞”,也有人叫“天天快遞極兔速遞”,名字最長的群成員同時掛著韻達、百世和極兔。

聯合“圍剿”的結果是,極兔并未折戟,反而賺得了聲量。那些寫著“通達圍剿極兔的”的新聞里,提到了極兔的低價模式,以及它給快遞員的優待。《財經》的報道里稱,極兔的快遞員按照底薪+計件派單費來結算,平均下來一單的錢可接近2元,而通達系基本在1.5元左右。

在每日人物獲得的一份某證券舉辦的極兔經營交流會的錄音里,一位與極兔關系密切的藍總稱,拼多多對極兔有政策傾斜,“拼多多要求攬收之后24小時內有發往分撥中心的記錄,像中通、圓通、韻達這幾家,超過24小時有5塊到10塊的罰款,但極兔就沒有”。

此前2020年3月,李杰帶著極兔回國時,拼多多剛好發布了上一年第四季度的財務報告:2019年平臺產生的訂單包裹總數達到了197億個。新的2020年里,這筆龐大單量的一部分流向了極兔。

據《晚點LatePost》3月報道,拋開同城急送以外,中國超過8%的快遞訂單由極兔承運,其中超過90% 的訂單來自于拼多多。 伴隨著極兔的狂奔,本就不瓷實的快遞業冰面,開始逐漸露出縫隙,關于瘋狂、輕慢、不信任的荒蠻故事持續進行。

▲湖北宜昌,極兔快遞員在快遞柜投放包裹。 圖/視覺中國

機會卡牌

義烏可能是故事最多的地方。

高大隆在義烏經營著一家韻達網點。去年開始,因為更低的租金,他把網點挪到了位于義烏西北部的一條街道里,低價換來了一條黃土街,沙土、泥塊、積水,坑坑洼洼。

這條黃土街上,以韻達網點為中心,往東約50米有一家百世快遞,再往東約100米則是一家中通快運。每一天,五彩的快遞車來來往往,黃的是韻達,白的是百世,藍的是中通。紅色是最后加入的,它屬于極兔速遞,就開在韻達網點的正對面——原先,那里曾是一家百世網點。

像是這場荒蠻快遞戰爭的微縮版,極兔在這條黃土街上與通達系正面對峙。當被問及極兔開業時的感受,高大隆點了一支煙,吐出幾個字:“麻木了。”自家網點的起落已經讓他焦頭爛額。

對通達加盟商而言,總部并不會為他們的命運掏錢,“反而需要我們這樣的加盟商去墊資”,劉維新說。一些資金雄厚的加盟商會選擇入股多家網點,同時淘金。比如劉維新,他覺得任何一家快遞都會有紅利期,抓住了就賺到了。他曾投資過中通、韻達和天天的網點,不過后來這些快遞網點都夭折了,只剩下如今的百世。

但高大隆并不屬于這類,他的生意全系在這間韻達網點上。租金、派費、預支的面單費……每一天,金錢滾走的聲音就響在耳邊,支撐網點運轉就已經耗盡他的全力。

本來是聯手想給外來者一記重擊,但先受傷的卻是通達系的自家人。到了2020年6月,義烏的極兔還沒有進入瘋長期,低價屬于百世。面對0.3kg以下的輕件,高大隆開價1.55元,百世能給1.4元。這1毛5分的差價讓高大隆網點的收件量經歷了暴跌。兩三天之間,這家韻達網點的收件量從3、4萬降到了2千,“全被人撬走了”。

那兩三天里,高大隆沒有去過自己的網點。他每天在家躺到下午,吃完晚飯就約上朋友去夜市喝酒,一直喝到凌晨4點,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看天光透亮。

無奈自下而上地傳遞,像所有苦撐的網點一樣,沒有一家快遞企業能無止境地下探打價格戰。2020上半年的低價需要一個收尾,8月中旬通達系“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漲價。

這是早在前一年就培養出的默契。“應該是7月23日”,劉維新牢記這一天,這是2019年通達系“聯合封盤漲價”的日子。五家快遞為了止住價格戰,達成了短暫的共識:這天開始,各家快遞的發件價格統一從1塊多升回至2.2元,如果有商家因為漲價轉去發其他四家快遞,都得拒絕它。

一年后,抱團叫停重新上演。2020年8月13日,劉維新接到了百世總部的通知,大致內容是五家快遞品牌達成了協議,中通、韻達、圓通0.2kg以下的最低價格都在1.8元左右,建議百世不能低于1.7元。這像是一場關于驕傲的聯合,義烏的通達系們相信自己包圓了整個市場,共同漲價可以共贏。老手們相信,牌桌上,四通一達已將所有席位落座完畢,新來者只能站著看牌,無需擔心。

機會卡牌突然被推到面前,一條搶跑的縫隙出現,極兔緊緊抓住:義烏的通達系此時把價格抬到了1.7元以上,而極兔依然保持著1.4、1.5元的發貨價。

訂單沿著價格走向流入極兔。根據前文提及的與極兔關系密切的藍總在錄音中講述,去年7、8月極兔的全國單量穩定在了日均500萬單,義烏占到了其中的40%。

劉維新后來分析,通達系漲價的日子來得太早了,“哪怕是拖到雙十一、雙十二之后,一半的極兔網點可能都不會起來。如果一直沒賺到錢,一定會有人耗不住的。”

“耗”可能是很多極兔加盟商們聽慣的字眼。極兔創始人李杰推崇的戰術是燒錢換規模,他曾不止一次給加盟商打預防針,“加盟商先準備好虧兩年”。

在那封致加盟商的公開信里,李杰還分享了一則關于狗追兔子的故事:農夫讓狗去追一只野兔子,狗沒有追上,農夫問狗,狗說:“我是為了一頓飯而跑,兔子是為了活命而跑,它太快了。”

寓言掉落在義烏,部分情節化成現實——通達系為了掙到“飯錢”,放慢了腳步;極兔為了“活命”,極力跑向前,彼此追逐的間距縮小了。

▲ 安徽淮南,極兔職工正在分揀快遞。圖/視覺中國

松散的聯盟

陳三金在去年9月份,加入極兔,成為業務員。彼時,極兔在中國已經達到了800萬單的日單量,和李杰在公開信中提到的目標——2021年沖擊快遞行業日均2000萬單的“盈利生死線”越來越近。

極兔的業務員不管派件,也不管寄件,只負責談客戶。陳三金所在的市場部還定了一條KPI——每個業務員每天必須拜訪10個客戶。他至今都記得,自己剛開始拜訪客戶的窘迫。那是2020年9月的前半個月,他鼓起勇氣走進一間間位于地下室的賣家倉庫,但幾乎無一例外地,他被拒絕、被轟出門、被不耐煩地問:“買粉絲都加了,你走行不行?”

這是一家快遞站穩腳跟必須要經歷的過程,義烏的上空永遠交織著膠帶撕扯的尖音,傳送帶運轉的轟鳴,和貨物被搬起、被拋下的悶響……拿下這些單子是這里唯一的生存法則。

直到9月下旬,對手聯合漲價帶來的機會卡牌才奏效。一位賣皮帶的商家主動找到了陳三金。此前,陳三金連著三天拜訪這位客戶,他都只坐在辦公椅上,頭也不抬地盯著自己的電腦看,但是這一次他的發單量從一開始的每天幾百單漲到上千,后來穩定到五、六千。

加入極兔之前,陳三金沒有任何快遞經驗。他來到義烏是為了和朋友一起做電商創業,后來因為意見不合而散伙。身心俱疲下,他隨意投了幾份操作工,極兔的電話最先打來。他們對這個“毫無經驗”的年輕人充滿期待:本科畢業,專業是核工程。陳三金后來得知,極兔喜歡招他這樣的“白紙”,“沒有經驗才能走出新路徑”。

陳三金摸索出的新路徑是,做一些額外的努力。有客戶因為每天用電梯搬貨,被房東索要額外的電梯費,陳三金溝通后直接替客戶付了這筆錢。客戶打印機壞了、手機無法轉賬了、后臺不會操作了,一通電話打來,陳三金全部搞定,“一切都為了讓他們用極兔發貨”。

試用期第一個月結束后,陳三金拉到了三、四萬單業務。那是2020年10月,極兔在全國的日單量已經邁過了1000萬單關口。

即將到來的雙十一又是一場新戰役,極兔野心勃勃,準備沖擊達成日單量1500萬的目標。10月21日開始,“超長待機”的預售環節啟動,除了阿里系、京東系和拼多多系,發力電商的抖音和快手也攪入局中。義烏的快遞量比平常翻了兩倍,后來的數據顯示:11月1日—14日,有4.07億件快遞在這座城市里往來。

▲ 2020年“雙十一”,義烏街頭的直播帶貨。圖 / 視覺中國

“到雙十一,通達系還是有不少公司連續出牌錯誤。”快遞專家趙小敏說。在他眼中,像618、雙十一這樣的電商狂歡節應該是通達系遏制極兔的關鍵時刻。

事實卻是,雙十一到來,什么也沒有發生。通達系沒有結盟,沒有針對,也沒有再打起轟轟烈烈的價格戰。“上半年降,下半年漲”是義烏快遞業的規律,尤其恰逢雙十一,是快遞企業回本賺錢的良機。此時,比起聯合打壓對手,五家快遞更專注于“休兵養民”。

畢竟,同盟可能隨時會瓦解。

一個先例是,2019年雙十一前夕,五家快遞曾約定,將每票發件價格漲一到兩毛,漲價期定在11月7日到11月20日,可在第8天就出現了叛變者。11月15日,約定的漲價期間沒有過完,中通就先降價了。“中通降了兩毛,考慮到品牌溢價,我們百世就得降四毛。”劉維新總結。

在松散聯盟的內部,五家快遞都有各自的層級,各自的較量。

申通是第一任“老大哥”,成立于1993年,穩坐業務量第一的寶座十余年。2015年,圓通乘著淘寶的東風,市場份額超過了申通,成為了行業第一。然而,沉浮常有,最新的通達“一哥”是中通,到2020年第二季度,它的市場份額突破了20%。

價格也呼應了這份排名。去年雙十一中通在義烏的報價為2.3元,屬于最高的那一檔。往下排是圓通與韻達,同期的價格是2.1元。申通、百世會低一些,但極兔顯然可以給得更低。

陳三金成功從百世手里搶過了一個售賣垃圾袋的客戶。他每天發貨13000件,屬于大客戶。報價投放到這種商家總是能打個折扣,百世開出了1.6元。陳三金跟著把價格降至1.6元,百世給1.5元,他又降到1.5元——這已經是當時快遞的成本價,再往下,得賠本收件。陳三金向公司申請了降價,很快得到應許。這位客戶最終被他用1.49元談下。

極兔平穩地踏過了第一個雙十一,并且業績亮眼。在2020年雙十一當日,極兔全國日單量突破了1600萬,超額完成了預期。

一個多月后,拼多多把韻達快遞、極兔速遞作為2021年春節活動的快遞特約合作伙伴。迎著這波紅利,極兔在2021年1月,越過了2000萬日單量的“盈利生死線”。

快遞江湖上,它已經成為不可忽視的存在。如今,極兔日訂單量穩定在了2000萬-2500萬,峰值一度高達2500萬。Tech星球的一篇報道里提到,“去年極兔內部一直對標申通,但今年發現申通日訂單量下滑,還不如極兔,后者峰值最高時達到2500萬。”那篇報道里,極兔北京某片區經理還透露,今年開始,極兔追趕的競爭對手由申通變成了中通、圓通。

坐上牌桌

荒蠻戰場里,沒有永遠的贏家。

低價就像鑿冰鏟,每到淡季的春天,義烏各家快遞都蠢蠢欲動,試圖用它來打破市場冰面。最早一輪價格戰出現在2013年,當時的百世匯通開啟“均價銷售”的策略,行之有效。2019年,中通在義烏將快遞價格打到了最低1.2元發全國,作為反擊,申通則將單票價格降到了9毛。

今年春天,挑頭的是百世。過完年后,劉維新就開始向百世網絡管理員打聽新政策,直到3月13日,網絡管理員來了口頭消息:“現在把價格放下去,0.3公斤以下做1塊3,不會虧。按這個先去搶占市場。”

劉維新覺得太突然了,以往價格政策總是通過正式的通知傳達,會詳細介紹價格體系的搭建,但這次只有簡短的一句話。3月15日,正式通知下來,確實如此,但真正放到一些商家手上時,這個價格變成了1.1元。

極兔反應很快。做電商的朋友們在3月就告訴吳斌,如果每天發到一萬票,極兔給的價格能低到1.1-1.05元。

“至于八毛的超低價很可能來自黃牛。”那個有著8年快遞經驗的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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