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印尼直播帶貨賺錢嗎(為什么大家都會很關注炫富的人?)

时间:2024-06-03 02:10:08 编辑: 来源:

。他賣的文具每單凈利不到一元,快遞每相差一毛,他的日支出就相差500塊,一個月就是15000元。“做拼多多的很多都像我這樣,量大利薄,每天多花幾百塊就有點接受不了。”吳斌說。

可是等到極兔業務員第一次找上門來,他拒絕了。“當時聽說極兔的網點不夠多,一些地方無法配送,一些買家無法收貨,這直接關系到我們的好評率。”吳斌解釋。

而對于那些遠離快遞業的普通人來說,初入局的極兔是個陌生的名字。有些人對它聞所未聞,聽到快遞名總重復一遍,問:“你說什么?極速快遞?”

聯合封殺

然而,“大戶人家”極兔和這些品牌不太一樣,它懂得借力。財力、人力、物力中,錢是最關鍵的——起網就意味要走量,而走量最快的方法是低價、燒錢。快遞專家趙小敏分析說:“過去從來沒有一家快遞像極兔一樣,上來砸錢就一次性要把錢要用光。”

趙小敏告訴每日人物,早在極兔起網前,他曾公開多次提醒過通達系的五家快遞公司考慮應對政策,卻很少有公司引起足夠重視,并適時調整策略。“上市公司們錢到自己口袋了,就不想再往外拿了。”趙小敏如此解釋。更加客觀的說法是,上市公司需要對股東負責。

極兔毫無阻礙地入了場,攥著為中國業務融到的80億人民幣。

剛聽到這個數字時,劉維新并不看好,“80億根本不夠燒”。盡管此前,他聽說極兔收購了上海龍邦快遞,“有了龍邦,才有了最基本的營業執照、網點、分撥干線,一個快遞才可能起來。”

輪子由龍邦搭好后,極兔起跑了,引擎來自步步高系。

據《晚點LatePost》報道,極兔的80億融資主要來自于步步高體系。極兔創始人李杰是步步高系的OPPO印尼業務創始人、前總經理,他曾在一封致極兔中國代理商的公開信中提到:“OPPO、vivo、小天才工廠的領導和全國體系代理商們愿意真金白銀的出巨資給我們去奮斗。”

不僅是真金白銀,老伙伴們還出人出力:不少OPPO代理商體系的人一躍進入快遞行業,成為極兔的加盟商,自己花錢租場地、找快遞員,甚至和原本從事手機行業的員工們一起惡補快遞知識。

劉維新記得2019年7月的一個下午,他的辦公室來了五個極兔的人,想了解市場。其中四個過去是OPPO市場、財務等部門的高管,還有一位是劉維新的朋友——一位前百世快遞網絡管理員,如今跳槽去了極兔,是這場見面的促成者。

極兔尋找到了忠實的盟友,通達系的加盟商卻開始了“叛變”。

極兔第一次受到廣泛關注,是一則負面消息——2020年10月,進入中國市場7個月的極兔,被幾家通達系快遞公司“封殺”了。早在2020年7月底,圓通快遞首先對極兔發布了“封殺令”,總部下發了《關于全網禁止代理極兔業務的通知》,要求攬派兩端加盟公司不得以任何形式代理極兔業務,并鼓勵舉報。之后的幾個月里,申通和韻達也站上同一陣線,三家一起聯手,圍剿極兔,禁止其“蹭網”。

蹭網,指的是一家快遞網點同時掛牌多家快遞,以同一批人力物力進行收、派件。對于快遞業來說,蹭網是公開的內幕,這一行奉行最原始、最粗獷的趨利邏輯——比起忠于公司、忠于品牌,都不如忠于金錢。

今年25歲的唐朝在快遞行業里浸泡了8年。百世、天天、申通、菜鳥驛站……哪家能掙到錢,他就往哪兒去。他干過的快遞品牌換了幾輪,同事卻還是同一批,“他們現在做著韻達呢,去年的確有陣子也干了會兒極兔”。

在一個近400人的極兔交流群中,成員名字就暴露出蹭網常態:有群成員叫“極兔&百世快遞”,也有人叫“天天快遞極兔速遞”,名字最長的群成員同時掛著韻達、百世和極兔。

聯合“圍剿”的結果是,極兔并未折戟,反而賺得了聲量。那些寫著“通達圍剿極兔的”的新聞里,提到了極兔的低價模式,以及它給快遞員的優待。《財經》的報道里稱,極兔的快遞員按照底薪+計件派單費來結算,平均下來一單的錢可接近2元,而通達系基本在1.5元左右。

在每日人物獲得的一份某證券舉辦的極兔經營交流會的錄音里,一位與極兔關系密切的藍總稱,拼多多對極兔有政策傾斜,“拼多多要求攬收之后24小時內有發往分撥中心的記錄,像中通、圓通、韻達這幾家,超過24小時有5塊到10塊的罰款,但極兔就沒有”。

此前2020年3月,李杰帶著極兔回國時,拼多多剛好發布了上一年第四季度的財務報告:2019年平臺產生的訂單包裹總數達到了197億個。新的2020年里,這筆龐大單量的一部分流向了極兔。

據《晚點LatePost》3月報道,拋開同城急送以外,中國超過8%的快遞訂單由極兔承運,其中超過90% 的訂單來自于拼多多。 伴隨著極兔的狂奔,本就不瓷實的快遞業冰面,開始逐漸露出縫隙,關于瘋狂、輕慢、不信任的荒蠻故事持續進行。

▲湖北宜昌,極兔快遞員在快遞柜投放包裹。 圖/視覺中國

機會卡牌

義烏可能是故事最多的地方。

高大隆在義烏經營著一家韻達網點。去年開始,因為更低的租金,他把網點挪到了位于義烏西北部的一條街道里,低價換來了一條黃土街,沙土、泥塊、積水,坑坑洼洼。

這條黃土街上,以韻達網點為中心,往東約50米有一家百世快遞,再往東約100米則是一家中通快運。每一天,五彩的快遞車來來往往,黃的是韻達,白的是百世,藍的是中通。紅色是最后加入的,它屬于極兔速遞,就開在韻達網點的正對面——原先,那里曾是一家百世網點。

像是這場荒蠻快遞戰爭的微縮版,極兔在這條黃土街上與通達系正面對峙。當被問及極兔開業時的感受,高大隆點了一支煙,吐出幾個字:“麻木了。”自家網點的起落已經讓他焦頭爛額。

對通達加盟商而言,總部并不會為他們的命運掏錢,“反而需要我們這樣的加盟商去墊資”,劉維新說。一些資金雄厚的加盟商會選擇入股多家網點,同時淘金。比如劉維新,他覺得任何一家快遞都會有紅利期,抓住了就賺到了。他曾投資過中通、韻達和天天的網點,不過后來這些快遞網點都夭折了,只剩下如今的百世。

但高大隆并不屬于這類,他的生意全系在這間韻達網點上。租金、派費、預支的面單費……每一天,金錢滾走的聲音就響在耳邊,支撐網點運轉就已經耗盡他的全力。

本來是聯手想給外來者一記重擊,但先受傷的卻是通達系的自家人。到了2020年6月,義烏的極兔還沒有進入瘋長期,低價屬于百世。面對0.3kg以下的輕件,高大隆開價1.55元,百世能給1.4元。這1毛5分的差價讓高大隆網點的收件量經歷了暴跌。兩三天之間,這家韻達網點的收件量從3、4萬降到了2千,“全被人撬走了”。

那兩三天里,高大隆沒有去過自己的網點。他每天在家躺到下午,吃完晚飯就約上朋友去夜市喝酒,一直喝到凌晨4點,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看天光透亮。

無奈自下而上地傳遞,像所有苦撐的網點一樣,沒有一家快遞企業能無止境地下探打價格戰。2020上半年的低價需要一個收尾,8月中旬通達系“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漲價。

這是早在前一年就培養出的默契。“應該是7月23日”,劉維新牢記這一天,這是2019年通達系“聯合封盤漲價”的日子。五家快遞為了止住價格戰,達成了短暫的共識:這天開始,各家快遞的發件價格統一從1塊多升回至2.2元,如果有商家因為漲價轉去發其他四家快遞,都得拒絕它。

一年后,抱團叫停重新上演。2020年8月13日,劉維新接到了百世總部的通知,大致內容是五家快遞品牌達成了協議,中通、韻達、圓通0.2kg以下的最低價格都在1.8元左右,建議百世不能低于1.7元。這像是一場關于驕傲的聯合,義烏的通達系們相信自己包圓了整個市場,共同漲價可以共贏。老手們相信,牌桌上,四通一達已將所有席位落座完畢,新來者只能站著看牌,無需擔心。

機會卡牌突然被推到面前,一條搶跑的縫隙出現,極兔緊緊抓住:義烏的通達系此時把價格抬到了1.7元以上,而極兔依然保持著1.4、1.5元的發貨價。

訂單沿著價格走向流入極兔。根據前文提及的與極兔關系密切的藍總在錄音中講述,去年7、8月極兔的全國單量穩定在了日均500萬單,義烏占到了其中的40%。

劉維新后來分析,通達系漲價的日子來得太早了,“哪怕是拖到雙十一、雙十二之后,一半的極兔網點可能都不會起來。如果一直沒賺到錢,一定會有人耗不住的。”

“耗”可能是很多極兔加盟商們聽慣的字眼。極兔創始人李杰推崇的戰術是燒錢換規模,他曾不止一次給加盟商打預防針,“加盟商先準備好虧兩年”。

在那封致加盟商的公開信里,李杰還分享了一則關于狗追兔子的故事:農夫讓狗去追一只野兔子,狗沒有追上,農夫問狗,狗說:“我是為了一頓飯而跑,兔子是為了活命而跑,它太快了。”

寓言掉落在義烏,部分情節化成現實——通達系為了掙到“飯錢”,放慢了腳步;極兔為了“活命”,極力跑向前,彼此追逐的間距縮小了。

▲ 安徽淮南,極兔職工正在分揀快遞。圖/視覺中國

松散的聯盟

陳三金在去年9月份,加入極兔,成為業務員。彼時,極兔在中國已經達到了800萬單的日單量,和李杰在公開信中提到的目標——2021年沖擊快遞行業日均2000萬單的“盈利生死線”越來越近。

極兔的業務員不管派件,也不管寄件,只負責談客戶。陳三金所在的市場部還定了一條KPI——每個業務員每天必須拜訪10個客戶。他至今都記得,自己剛開始拜訪客戶的窘迫。那是2020年9月的前半個月,他鼓起勇氣走進一間間位于地下室的賣家倉庫,但幾乎無一例外地,他被拒絕、被轟出門、被不耐煩地問:“買粉絲都加了,你走行不行?”

這是一家快遞站穩腳跟必須要經歷的過程,義烏的上空永遠交織著膠帶撕扯的尖音,傳送帶運轉的轟鳴,和貨物被搬起、被拋下的悶響……拿下這些單子是這里唯一的生存法則。

直到9月下旬,對手聯合漲價帶來的機會卡牌才奏效。一位賣皮帶的商家主動找到了陳三金。此前,陳三金連著三天拜訪這位客戶,他都只坐在辦公椅上,頭也不抬地盯著自己的電腦看,但是這一次他的發單量從一開始的每天幾百單漲到上千,后來穩定到五、六千。

加入極兔之前,陳三金沒有任何快遞經驗。他來到義烏是為了和朋友一起做電商創業,后來因為意見不合而散伙。身心俱疲下,他隨意投了幾份操作工,極兔的電話最先打來。他們對這個“毫無經驗”的年輕人充滿期待:本科畢業,專業是核工程。陳三金后來得知,極兔喜歡招他這樣的“白紙”,“沒有經驗才能走出新路徑”。

陳三金摸索出的新路徑是,做一些額外的努力。有客戶因為每天用電梯搬貨,被房東索要額外的電梯費,陳三金溝通后直接替客戶付了這筆錢。客戶打印機壞了、手機無法轉賬了、后臺不會操作了,一通電話打來,陳三金全部搞定,“一切都為了讓他們用極兔發貨”。

試用期第一個月結束后,陳三金拉到了三、四萬單業務。那是2020年10月,極兔在全國的日單量已經邁過了1000萬單關口。

即將到來的雙十一又是一場新戰役,極兔野心勃勃,準備沖擊達成日單量1500萬的目標。10月21日開始,“超長待機”的預售環節啟動,除了阿里系、京東系和拼多多系,發力電商的抖音和快手也攪入局中。義烏的快遞量比平常翻了兩倍,后來的數據顯示:11月1日—14日,有4.07億件快遞在這座城市里往來。

▲ 2020年“雙十一”,義烏街頭的直播帶貨。圖 / 視覺中國

“到雙十一,通達系還是有不少公司連續出牌錯誤。”快遞專家趙小敏說。在他眼中,像618、雙十一這樣的電商狂歡節應該是通達系遏制極兔的關鍵時刻。

事實卻是,雙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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