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上海外灘孩子失蹤(旅游突發事件處理旅游突發事件及解決方案)

时间:2024-05-18 09:46:01 编辑: 来源:

娜娜,我叫她,你的袖口臟了。她沒理我,低著頭試圖踩住她的影子,她總是這么調皮。那塊暗紅的污跡在黃暖的燈光照射下漸漸泛出牛排的醬色。

娜娜。我們怎么認識的,我都快忘了。他心不在焉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繼續找她的影子,這個傻瓜,傻瓜。是個初春吧,我兀自笑了,她蠻橫的錯拿了我的早餐,而我只記住了那雙戴白色手套的手。直到高二文理分班,我又再次遇見了這個小妖似的女生。在人群中認出她并不困難,因為她有著前衛又奇異的標記—她終年戴著手套。編制的,軟皮的,純麻的,鉤花的,刺繡的,溫情細密地包裹著她纖細的手指,但摸上去感覺不到任何的溫度,有時和她手牽手的走在大街上,我會以為自己是拎著一只手套。這讓我一直耿耿于懷。

娜娜笑起來想一只嫵媚的小貓,鼻梁上有三條淺淺的60°V字型皺紋,眼角會向上微微挑起15度,另外,她右邊顴骨上有三粒淺褐的雀斑,排成45°等腰直角三角形。連這些我都經過了精確的測量,可見上課確實很難熬。最常做的事情是豎起課本,用胳膊斜撐著腦袋,隨老師講課的節奏若有所思的點頭微笑,安心的看課本籠罩下的星座雜志,做心理測試,吃柏一賣的話梅,或者于桌面畫好的棋盤用紙團下五子棋,偶爾打些稀奇古怪的賭,比如娜娜曾經宣稱可以用說話讓后面的平凡女生變得漂亮起來,于是她每天早自習都對那女生說一句:你的皮膚其實很好。你的牙齒很白。你笑起來很燦爛,今天的衣服顏色很襯你……神奇的那女生真的就一天比一天靈動起來。娜娜歪歪腦袋笑著,看見了吧,夸夸她比LANCOME還有效,只可惜現在像我這么不吝的人太少了!

就算是這樣的荒廢,每逢月考娜娜只要話五分鐘時間不公式速記一遍,數學也可以做出很好看的分數,而我,自高中進校以來就壓根沒及格過!對于我的嫉妒,娜娜總是很得意的挑挑眉毛臭屁的背出老詞:什么叫天賦,什么叫天?想當年高手如林風起云涌脫穎而出的一個是樸青另一個就是我!但馬上就哀怨的像個小媳婦,你要是實在覺得不平就打我一頓吧。唔……我想說明一下,娜娜的當年就是指高一,兒樸青確實是數學的傳奇任務。當然,我從來沒舍得打她,哀怨是起了一定的作用,但更重要的是,她比我野蠻。

分班后的家長會要開了,問娜娜是爸爸來還是媽媽來,她輕描淡寫的說,他們忙,還沒來開過家長會呢。她接著說,怕什么,雇一個唄。我們坐在大街邊上研究著買個中年婦女,直勾勾的眼神吧許多人看得落荒而逃,最后相中了一個氣質還不錯的擦鞋婦女,交過定金,囑咐她當天一早記得打電話和我們確認一下。安排妥當我們開開心心的上街狂吃了,娜娜一向很能吃,心情好是吃,心情不好也是也吃。她也不大嚼,就是不停的咽,不停的,她說喜歡死撐撐的感覺。那次她吃掉了兩份炒拉面,五個沙律包外加一杯奶茶!我也曾親眼見過她20分鐘內把一只烤雞吃成骨架,跟動畫片似的!

家長會那天,她“媽”遲遲不跟我們聯系,時不我待,我們急急上街有拉了一個煮餃子的婦女趕到會場。娜娜領著“媽”向老師介紹:這是我媽!老師一臉驚愕,別過頭去看娜娜的位置,上面早已端端的坐著那個擦鞋的婦女,正向娜娜招手點頭!娜娜只能朝老師甜蜜無知的笑著,掉頭想溜。老師強壓怒火:叫你父母單獨來開會吧。

晚上我覺得作為好朋友有義務安慰她一下電話通了,那頭又是喀嚓喀嚓咬東西的聲音,不好推測她的心情,我正醞釀措辭,她忙中抽閑含含糊糊地說:哪兒啊,我立馬上街有找了一對長期的爹媽……對了,明天早上我們去吃拿破侖酥好不好呀?

這樣很好啊……我剛才醞釀好的詞語一時間全堵在舌根,抓不到詞來應答。我知道麥坊的拿破侖很好吃,上面是層層疊疊的酥皮,夾了蛋奶布丁,還有提子,而且她也找到了“父母”,我有些茫然的用食指繞著電話線,很好啊……

我去過娜娜家,地板雖然是暖色的調子,可房間里的空氣食冰冷的;雖然堆了滿坑滿谷的家具,可分明有什么是空蕩蕩的。娜娜家的小狗會因為來人了而欣喜過盛,撲在你身上叫得連綿不斷,賣力討好得幾乎將尾巴搖斷。娜娜厭煩地喝斷它的熱情,命令它去罰站,等我們吃完飯,那小寶還乖乖的站在沙發上,前腳趴住墻壁,不是回過頭用柔軟祈求的目光期待主人的大赦。娜娜揉亂小寶的分頭:他們回來的少,我倒是無所謂,就是小寶太孤單了。她的視線穿透窗戶遠遠的放到天的那一邊,那神情仿佛是一個老人歷盡滄桑后的淡然。我想問她父母的事,嘴唇動了動,終于沒說什么。

我常在樓頂長久的看娜娜,她背著陽光慢慢的走路,她一臉興奮的跟別人說話,她坐在臺階上大口大口的喝水,她安靜的看著另外一個人,她扮了搞怪的pose……她像個精靈出沒在校園的各個角落。從任何角度看過去,她都是沒好的。玲瓏有致的細腰,驕傲曼妙的胸線,柔軟飛揚的短發,我甚至可以從地面的側影看清她輕羽似的睫毛,感覺到她棕色瞳孔反射過來的陽光。那一刻,我是多么愛她

B娜娜,我愛你

昏天暗地的晚自習逼著我們找各式古怪的借口出去透氣。躡手躡腳的下了樓看見諾大的操場空無一人便有張開雙臂奔跑尖叫的欲望。跑道的盡頭有兩個秋千,娜娜總是閉上眼睛用力把它蕩到最高點,再疾速落下,蕩起再落下,感覺著微微失重的恐懼。冰涼的風迅速地穿過身體,甚至還來不及被吸入體內,她想夜色中一只極度渴望飛行卻又被剪掉羽毛的鳥,飛起再落下,一次又一次的徒勞。娜娜終于累了,把身體一點點平仰下去,望著天頂如碎鉆般肆意流瀉的星星格格的笑:半夏,這樣看天,就會錯以為是一面暗藍的湖水,那些樹木就像長在水中的倒影,我會覺得自己變成了魚,呵……

她輕輕的唱起了最喜歡的《迫在眉梢》,唱過一遍又從頭再來,挺久了便不知從何處開頭在哪里結尾,怎么也唱不完的樣子看著她甜潤的嘴唇輕起微合,薔薇色的唇彩在淡薄的月光下幻出冰白。這小妖精每天都抹著淡淡的唇膏,雖然不合校規但還賞心悅目,一閃一閃。她沙沙的聲音穿越我們年少時茂密的憂傷,鈍啞地刺入心里,三年后想起這樣的夜晚我的心臟還會劇烈的緊縮。

她突然牽起我的手,走,去爻義看帥哥!忘了說,三年前網吧還很少,特別時有著年輕英俊的老板的網吧還是很吸引人的。娜娜曾經對我念過很多遍他的名字,但我到現在還是沒能記住,我執意要叫他劫。

在二樓盡頭的48合49號上,以某一個玄密的角度可以剛好看見那個男人。每次路過那扇半掩的門,娜娜總是屏住呼吸用眼角的余光小心地偷看他,眼神凝重而幽遠。她拽著我的手因用力兒微微顫抖,我甚至可以感覺到她手頭下暖濕的潮氣一點一點從纖維的縫隙中蒸騰于我的手心。

我對于一個吧網吧布置得如此陰郁,聽死亡哥特的男人并不好感。劫看上去像個日本人,臉上的線條清瘦而隱忍,似乎天生就不是用來笑的。偶爾于我們擦肩而過的瞬間,伶牙俐齒的娜娜會突然窒息般語無倫次,努力克制自己的手不去觸碰他的臉。指根處傳來激烈兒突兀的脈動,隨著Manlyn Manson,一下,再一下。

娜娜,你是不是愛上他了?我終于開口問她。仿佛沒聽見我的問句,她輕輕蕩著秋千有唱起她的《迫在眉梢》。不知過了多久她跳下秋千忽然轉身咯咯笑了,喂,他今晚約了我。我的秋千索失去平衡亂晃了幾下,我是有些失措了。這樣……很好啊,我看著我的難張開雙臂在星空下旋轉,旋轉,攪動著濃郁的夜色,空氣里開始游走著她唇膏的草莓香甜,她臉上泛濫著我從未見過的幸福。

后來的日子,我身邊的位置開始長久的空空蕩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單。就算她哪天來上課了,不是趴在桌上睡覺就是研究減肥秘方。土豆餐,蘋果餐,蔬菜湯,一直吃到嘔吐。偶爾記起和我聊上一陣,主題也不再是星座零食或者漂亮貼紙。

半夏,他不僅看起來冷冷的,連嘴唇也是冰涼的,呵,你說他是不是血液循環不良啊。

半夏,他帶我去見他朋友了,大家都抽煙,我沒辦法也學者點了一支,其實滿好玩的。

半夏,前天我在曼波喝下一打菠蘿啤,就在沙發上醉了一天一夜,很沒用吧……

半夏,你說他會喜歡我頭發挑染成紅色還是紫色?

半夏……

我沉默的看著娜娜,看著她一點一點帶著腐爛的氣息從我的世界隱沒,我不能讓她離開,因為我是這樣的愛她。

是的,同桌這么久以來我第一次和她吵架了。剛開始她還生氣的反駁,后來只是厭煩地皺著眉忍受著我越激鋒利的詞語,一直等到我歇斯里的的叫喊平息。她的目光長久的停留在我仍劇烈起伏的胸口,平靜的說,他是愛我的。看著她眼中的堅決,我突然覺得這一切是荒謬極了,不可抑制的怪笑起來,騙誰呢,他這種人怎么可能愛一個偷偷看他的小女生!哈哈哈……

冷戰的第7天,娜娜的情緒已經好了很多,又開始哼哼歌看些雜書暗自發笑。我如釋重負,沒有什么是過不去的,這話真實在。娜娜忽然用胳膊碰碰我,綻出許久不見的燦爛:你看過告別薇安嗎,我很想里面的喬哦!我不屑的朝天看了看,矯情!娜娜的嘴角保持著微笑的弧度卻沒有再說話。

她下午就沒有來上課,獨自去了上海,這是我在她回來后才知道的。她眉飛色舞的描述著她在上海的每一刻。半夏,我在飛機上遇見了一個好人,幫我放行李蓋毯子還送我到酒店然后不告而別……我還去了衡山路和茂名南路的酒吧,在麥當勞打了一天工,3塊5一個小時

……\\哈根達斯的冰淇淋店面漂亮,房子很怪/異顏色/跟蒙塵似的,呵呵……在華/亭/伊勢/丹/我看見一個長得/像//竹//野//內//豐/的男人一只微笑著挑戒指,那個能使他微笑的女子一定很幸福……,我看了石庫門,苔痕斑駁的墻壁,狹小 #// 逼仄的閣樓……在外灘漸次亮起的時候,江風那么急,我很想你。

這次旅行似乎讓她很開心,逃課受點處分也值了。我們笑著對看,看著看著就都涌出淚來了,手指交疊在一起,如同回到了過去的時光。

4月26號,兩個星期的細雨之后終于放晴,地面的積水因陽關的反射呈現出田東的湛藍,我也不想在吃餅干逃了早讀排隊賣孟氏燒麥。當我拎著紙袋閑散地磨蹭時間正好撞見急急下樓的娜娜。喂,快上課了,還往外跑?要不要來一個燒麥?她匆匆回頭:我太累了,回家睡一覺。我就這樣看著我的娜娜消失在暮春早晨明媚的陽光盡頭。

再次看到她,竟然是在遺體告別儀式上!化妝師給她涂了刺目的劣質唇膏,她蒼白寂靜地躺在玻璃棺內,熟睡一般。在火葬工人面無表情地把平車推入蓄滿橙藍火焰的FH爐的時候,我聽見了她mama撕心裂肺的哭喊。

27號凌晨3點她割破了自己纖細的手腕,黏熱的血液沖刷手心錯落的掌紋順著指尖汩汩地淌向木地板,滲透進每一條縫隙里,所有手套別剪成凌亂的碎片散落一地,染成猩紅的斑斕圖騰。她身上的白襯衣依然勝雪,血只在袖口處沾染出一小朵開到極致已然頹廢的暗花。

有淚水在我心里暗暗的洶涌激蕩卻無法掉落下來,看著老師講課是奇怪的肢體語言和扭曲的板書我一直笑意盎然。一定是,一定是有什么地方錯了。

她的死因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各種版本都有,升學壓力,失戀痛苦,早孕恐懼,甚至傳出荒謬的情殺,每個人都在繪聲繪色地談論這件事。我在吃午飯是聽到后面一個男生大聲講著他親眼看見娜娜經常在水池邊嘔吐,八成是有了哈哈哈哈……一群人放肆的笑聲刺進我的估摸。我咽下一口飯滿臉甜蜜的走到他們桌邊,拿起一瓶可樂,看了他三秒,轉而憤怒地咕嘟咕嘟澆在他那顆令人作嘔的拖把頭上,一字一頓地說,這不是真相。

是的,沒有人知道真相 ,除了我。

C娜娜 我愛你

娜娜從前常給我看手相。她對著陽光細細撫摸著我掌心的紋路,一邊笑罵:你這家伙命真好,老不死的,你看還會生雙胞胎!逆射的陽光把她臉上淺細的絨毛染成淡金的顏色,她一臉驚喜的抬頭看我。多么溫暖的定格。我也鬧著要算算她是不是會嫁兩次,她把手藏在背后怎么也不肯給我看,我們瘋笑著亂打……她忽然斂藏起笑容,深深地看我:你真的要看我的手嗎?她的突如其來的嚴肅讓我愣了一剎,她低下頭緩緩拉下了手套,然后我看見了一雙多么斑駁的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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